神秘的“咚咚喹”与中国式生存
文/楚婉苓 这天，接艳的电话：“你在家吧？我给你送幅画过来。刚去湘西采访淘回来的，你肯定喜欢。”艳就职于《湖南日报》，最近正在作关于省内的那些已入选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相关文化报道。 抱着浓厚的兴趣我很想看看她这次又淘到了什么宝？于是，艳展开了她为我精心淘来的画：一幅民俗风的年历画《老鼠娶亲图》。然后，她又打开手机给我展示她拍的一段视频，一段更令我震撼的民俗风：“咚咚喹”演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咚咚喹”这样的乐器呢，而它竟然已静静的存在于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龙山、桑植、保靖、永顺，湖北省鄂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来凤、鹤峰等地几千年了，太神秘了！视频中一位老者正在吹“咚咚喹”，音色明亮、清脆，曲调轻快、活泼。 我不由得想起几年前，我在炎陵采风时也听过当地的一个瑶族汉子为我演唱的几近失传的盘瑶大歌，以及两年前，我们省作协组织去南山瑶寨采风时所欣赏到的当地瑶民在篝火旁表演的地地道道的表现瑶民劳作和生活的舞蹈。 我之所以对民俗文化感兴趣，是因为这些东西真正体现了中国多民族的丰富的生存文化。你看，土家族也罢，瑶族也罢都属于依傍高山求生存的民族，生存环境极为恶劣。但即便在那样艰辛、穷困的环境里，他们依然把山野、田埂、溪边、树下当作自己的舞台，欢乐的演奏、歌唱、舞蹈，尽情的展现对大自然对人类美好的向往和热爱。这些热爱包括：对大山外世界的憧憬、对丰收的渴望、对牲畜的爱护、当然，更有对亲情的讴歌和对爱情的渴望...... “咚咚喹”就地取材，制作也极其简单，最多只能吹奏出五个音节，但它同样能演奏出那么美、那么欢乐的乐曲；盘瑶大歌古朴生动；瑶寨瑶民们跳的舞蹈对肢体的柔软度等毫无要求，没什么高难度的技巧类动作，但肢体语言表达同样丰富而协调，意境深远、美好！而这些，得有着怎样一颗热爱的心才能创作出看似简单却又如此丰富的美好啊！ 是啊，热爱！这不正是所谓文明的现代人最缺乏的吗？ 我需要补充的是：无论是民俗的音乐、歌曲还是舞蹈，当然也少不了批判，批判恶劣的环境与人性的丑陋，但更多的还是热爱！批判呈现了思想的深度，而热爱呈现的却是胸怀的广度！ 人类越来越深谙生存法则残酷的规律性与趋利性。人们已习惯用虎狼来比喻强者，而人类自己其实远比虎狼更加贪婪及残暴！生物链中，每一种动物都恪守自己的法则，兔子只吃胡萝卜和青草，它绝对不会吃老鼠！虎吃羊，但它绝对不食子！而只有人类，全盘通吃！且永无节制的想扩张自己的地盘！在这样欲壑难填的贪婪驱使下，我们每一个人都难逃罪孽！人类本身的竞争何其惨烈！好在，庆幸的是，比起寻常的动物而言，人类具有更高的智慧，这样的智慧让我们看清自身贪婪的本性以及由此带来的恶果；这样的智慧让人类学会自我节制；这样的智慧还告知人类我们更需要热爱！我们需要以一颗热爱之心来面对并不完美的世界，且善待并不完美的他人！我们以热爱之心来救赎的不是世界，不是他人，恰恰是我们自己！ 当今的中国经济正在飞速发展，但我们的国家无论在体制、科技、教育、文化等诸多方面依然落后，尤其是我们的价值观，那种以金钱为唯一评判标准的单一的价值观摧毁了我们心中曾经的热爱......你敢说不是如此吗？ 我们恐怕不难发现我们的身边总有这么一些人：他们被视为所谓的“成功人士”，你若是跟他们谈“热爱”，他们会告诉你，我哪有时间去“热爱”，我每天疲于奔命，不做工作狂都不成，不光要应付、解决工作中的各种问题、难题，同时，还要应付各种复杂的人事问题。当然，他们也娱乐，但他们的娱乐更像是一种显摆，显摆他们的成功，他们是不屑于玩篮球、羽毛球这类普通娱乐运动的，无论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他们最爱的娱乐是打高尔夫，而且，人家可不在市内的什么俱乐部打，人家只在郊外的高档度假村里打果岭高尔夫；人家也K歌，但人家只K一晚上消费至少超万元的歌，那种去了后必须要请陪唱小姐的，而且，那陪唱小姐可不是穿着暴露、性感的没品位的小姐，那超万元消费的K歌房里的小姐，个个都做白领打扮，不一定很漂亮，但必须是会英文及粤语歌的，据说她们可都有一张本科甚至硕士文凭。人家成功人士就是在娱乐上也要和没品位的暴发户区别开来。尽管他们可能确实有过高文凭，但现在的他们哪里静得下心去做真正滋养心灵的阅读？当然，他们更无心境去做滋养心灵的一切美的赏析！即便如此，人家总不会忘记要以示区别：我就是找陪唱小姐也得找知性的。天知道，那K歌房里怎可能诞生出知性美女？！虽然，她可能真的有一张可以验明正身的文凭。那些个每天沉醉在自我标榜世界里的所谓的成功人士也许并不完全清楚：真正的知性美女最烦的就是他们这类俗人！知性美女大多文艺范儿，喜欢每天阅读；喜欢旅游，喜欢和朋友们去美丽的大自然看花看草，看日出日落；喜欢和一群有思想有乐趣的朋友聊天；她们最擅长于找哪里有价超所值的KTV或中西餐厅，如果几个朋友花几百元能K一晚上的歌或开心的享受一下美食，她们照样觉得好开心！她们当然也会凑在一段手机视频前分享那些过去未知的美好，激动得要命！ 其实，真正知性的人，无论男女，他们的内心都不失热爱，他们都深知：知识不是力量，智慧才是！他们总会训练自己如何在繁复的竞争状态中一边竞技博弈一边退守，守护心灵的温暖与热爱！他们不一定能成为有钱的“成功人士”，但他们都是活得淡定而优雅的智者。 可是，在现如今的中国，更多的人会选择随波逐流，当富豪排行榜成为成功人士的专用标签时，国人便不得不深陷金钱的欲壑......我感谢我的职业，让我不断从他人的命运中去感悟：我不知道那位大富豪为何会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并纵身从高楼跳下？我也不知道那位浏阳的高考状元从某名牌大学毕业后进入社会不久为何竟患上严重的抑郁症，这个曾经的家族骄傲最终却成为那贫穷山村中他那苦寒父母的拖累！当我敲动我手中的键盘，沿着他们的人生轨迹去探究他们的灵魂时，我真的不懂为何他们会在种种压力下彻底的丧失一切的热爱！那是多么苍白的、疲乏的、沉重的灵魂，沉重到自毁！ 我不由得想起另一位有着截然不同命运的浏阳女子：李林。李林和那位浏阳状元一样，也是出生于贫寒之家。不同的是，最初她只是浏阳一家小幼儿园的幼师而已。仅仅是做幼师的那最低浅的舞蹈启蒙激发了她对舞蹈的热爱，于是，她开始狂热的迷上舞蹈。经过比常人艰辛百倍的努力，她最终以二十几岁的“高龄”奇迹般地考上北京舞蹈学院，之后，又考上了该院的硕士。是的，凭借热爱，她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理想。那个从舞蹈中读懂了生之美好的女子始终以热爱谱写自己的人生并收获幸福！ 我不得不承认：生存是艰辛的，所有的竞争法则中没有公平二字。但即便如此，即便我们面临再多的不公平和艰辛，我们还是要选择热爱。一颗苍白、冷漠的心只会收获生之悲凉与沉重；唯有热爱，方可令我们的灵魂温暖，对未来永远充满向往与激情，可以让我们的人生更加美好！ 我惟愿在天高地阔间，与万物融合成一片，永怀一颗风花雪月的心，感应温暖，心存热爱！我乐于追求这样的最具生命质感的人生！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给予我的包容和支持！多谢大家！！
于2012年12月1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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