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结束了长达8年零3个月的厄运,1945年11月20日,《世界日报》、《世界晚报》终于在北平原地复刊,当天成舍我发表《我们这一时代的报人》长文,深情地回顾了《世界日报》和他本人的办报经历:
“我们真不幸,做了这一时代的报人!在艰苦奋斗中,万千同样的报人中,单就我自己说,三十多年的报人生活,本身坐牢不下二十次,报馆封门也不下十余次。……世界日报的生命中断,一个纯粹的民营的报纸,竟如此牺牲。实则此种艰辛险恶的遭遇,在这一时代的中国报业,也可算司空见惯,极其平凡。做一个报人,不能依循轨范,求本身正常的发展。人与报均朝不保夕,未知命在何时,我们真不幸,做了这一时代的报人!
“但从另一角度看,我们也真太幸运了,做了这一时代的报人!……过去凡是我们所反对的,几无一不彻底消灭。这不是我们若干报人的力量,而是我们忠诚笃实反映舆论的结果。……打倒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只有我们自己,变成了时代和民众的渣滓。我们向正义之路前进,我们有无限的光明。我们太幸运,做了这一时代的报人!”
成舍我是大时代的产儿,正当五四浪潮澎湃之际,他白天在北大国文系听课,晚上在《益世报》当编辑、主笔,经常以“舍我”的笔名发表社论。1919年5月23日,他发表《安福与强盗》社论,直指权势炙手可热的安福系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鬼鬼祟祟祸国殃民的勾当”。同一天还登载了山东军人“痛外交失败”的通电,《益世报》被停刊五天,总编辑潘蕴巢被捕,报纸的发行量却因此大增,成舍我也没有被解职,反而代行总编辑职。因为家境贫寒,他十四五岁就外出谋生,在沈阳、大连等地的报馆当过校对(1912-1913年),18岁到上海《民国日报》当校对、助理编辑(1915年),结识了陈独秀、李剑农、李大钊等知识分子。1917年,他只身来到北京,得到陈独秀等的照顾,得以进北大读书,“东斋吃饭,西斋洗脸”是他当时生活的写照。1920年,他在北大成立“新知编译社”,翻译出版外文名著。
1921年初,他发起“北京大学新知书社”,公开招股,从蔡元培到稍有资力的同学都被拉入股,当年冬天,他办了四开小报《真报》,这是他办的第一份报纸,没能办下去。1922年春,他进北京师范学校任教,不久回《益世报》当总编辑,1923年秋进北京联合通讯社任编辑,第二年就接手主持社务。这是他独立办报之前的经历,为以后登上报业大舞台奠定了相当的基础。因采访关系他认识了不少议员,1924年,他当上众议院一等秘书、教育部秘书及华威银行监理官,都是拿干薪的兼职。这个长期陷于困境的书生眼前似乎一片光明,也许他完全可以循着这条道路往上爬,做一个脑满肠肥的政客、官僚,但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二)
1924年4月,成舍我以200元独自创办《世界晚报》,一年以后(1925年5月),又创办《世界日报》,10月,《世界画报》出世。在短短一年半时间,“三个世界”诞生了,除了1928年至1929年间,他做过北平大学区秘书长,他几乎把一生都献给了报业。“三个世界”形成了中国第一个稍有规模的报系,被称为“世界报系”,加上他后来在南京办《民生报》,在上海办《立报》等,这个一无资金,二无背景,无党无派、白手起家的一代报人无疑创造了一个奇迹,以他独特的个人和持续的努力深刻地影响了中国报业史。
从编辑采访、新闻评论到新闻教育,他都很有一套,张友鸾说甚至可以成为“成舍我体系”,不足的是他始终搞不好印刷。除了吟诗填词、昆曲,他无嗜好,不讲究享受,发达以后还是如此。他常穿一双大皮鞋,报社中人习惯称他为“大皮鞋”。从“三个世界”到《民生报》、《立报》,到香港《立报》、重庆《世界日报》,“大皮鞋”几乎踏遍了南北。张友鸾晚年回忆说,他生活上很像个清教徒。尽管他的刻薄也是有名的,却在极为艰苦的环境中奇迹般地培养了一批优秀的编辑、记者。他在北平、桂林等地先后办过新闻专科学校,他知人善任,不拘一格重用人才,张友鸾当《世界日报》总编辑只有22岁,当时还在平民大学新闻系学习。萨空了南下当《立报》总编辑也不过29岁。还有诸如身为参政员的他坐在参政会会场勾错字,这些都成了报业史上遥远的逸闻、佳话。
为了他的报纸,成舍我曾多次被捕,封门、停刊不下十余次。1925年11月29日,《世界日报》发表《昨日十万民众对段政府大示威》的新闻,成舍我发表署名社评《哀段君祺瑞》。1926年“三·一八”惨案发生第二天,《世界日报》即发表署名“舍我”的社评《段政府尚不知悔祸耶》,提出段政府引咎辞职、惩办凶手、优恤死难者三项要求。“世界”报系连日发表文章谴责段政府,以大量篇幅刊登新闻和死难者照片,画报和副刊都出版专刊。当段政府通缉李大钊等,当京师地方检察厅确认段祺瑞卫队有杀人罪时,日、晚报都发表社评,严厉谴责。段政府的财政总长仗着曾资助3000元开办《世界日报》,向他发出警告,没想到他竟不买账,义正词严地予以拒绝。1925年北京政府以“宣传费”名义给全国125家报馆、通讯社发津贴,分“超等者”、“最要者”、“次要者、“普通者”四等,他的《世界日报》、《世界晚报》名列“最要者”,每月可得津贴200元。但他并不因为接受了“津贴”就放弃对当权者的批评。4月26日,著名报人、《京报》社长邵飘萍被军阀张作霖公开杀害,第二天,《世界日报》就以《邵飘萍以身殉报》的大字标题作了报道。8月6日,另一位著名报人、《社会日报》社长林白水又被军阀张宗昌公开枪杀,北京新闻界黑云压城。第二天(8月7日)夜间,成舍我被捕,“并宣布处死”。如果不是有恩于张宗昌的前北洋政府总理孙宝琦奔走力救,成舍我将会步邵、林的后尘,所以他在《世界日报》刊登启事:“平此次被捕,情势危急。……承各方师友竭力营救,再生之德,没齿难忘。”这段死里逃生的经历长留在他的记忆中,事隔四年,在游历欧美的途中,辽阔的太平洋上,这位参加过“南社”却很少写诗的报人还写下了“崎岖历尽归平淡”、“且喜半生逃百死”这样的诗句。
1927年4月18日,也就是“国民政府”正式成立的同一天,成舍我在南京创办了《民生报》。1934年5月,因为报道行政院政务处长、他的亲戚彭学沛贪污舞弊的新闻(已被新闻检查机构删扣,结果仍然发表),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行政院长汪精卫大怒,罚令停刊三天,《民生报》复刊时竟然发表社论说明被罚经过,指责当局非法摧残舆论,声言将依法抗争。彭学沛向法院控告他妨碍名誉,6月18日开庭,成舍我当庭答辩,把指控驳得体无完肤,并在报上公开发表亲书的万言答辩书,轰动一时。彭虽然不敢出庭,并以撤诉了事,但怀恨在心。7月23日,因《民生报》发表来源于民族社的《蒋电汪、于勿走极端》一则消息,成舍我被捕,和陈云阁等人一起被关押了40天,《民生报》被封闭。
9月1日,他获释出来即说:“只要汪精卫一天在南京,《民生报》就一天不复刊。”唐有壬劝他“新闻记者怎能与行政院长作对?新闻记者总是失败的,不如与汪先生妥协,民生报仍可恢复。”他坚决地回答:“‘我的见解完全与你相反,我有四大理由,相信最后胜利必属于我。’此四大理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可以做一辈子新闻记者,汪不能做一辈子行政院长。新闻记者可以坚守自己主张,保持自己人格;做官则往往不免朝三暮四,身败名裂。”最后的结局是——“民生报永久停刊”,成舍我“不许再在南京用其他名义办报”,“不得以本名或其他笔名发表批评政府的文字”。
1929年12月31日,《世界日报》一段“某要人谈时局”的报道得罪了已接管华北、炙手可热的阎锡山,遭停刊12天的处罚。1930年1月13日复刊时,发表张恨水执笔的《本报复刊的意义》,语虽委婉,实多愤慨。
1933年5月10日,《世界日报》公开报道国民党特务组织蓝衣社的内幕,引起蓝衣社头子刘健群恼怒,命令宪兵逮捕成舍我,经人说情,才免遭毒手。
1935年《立报》创刊,因全程跟踪报道帮会头子顾竹轩杀人案,受到黑社会威胁,他说:“在上海滩办报,要站住脚,必须战胜这帮流氓,决不能退让。”
据先后做过三报(《世界日报》、《民生报》、《立报》)总编辑的张友鸾和老报人左笑鸿等回忆,成舍我常对编辑记者说:“只要保证真实,对社会没有危害,什么新闻都可以刊登。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不负责任,打官司、坐牢,归我去。”这些话代表了成舍我一生对新闻自由的追求。《我们这一时代的报人》一文回首当年,感慨无比,“当时张宗昌杀人不眨眼,那威风,真可使人股?。然而没有几年,我却在中山公园,时时看见他闷坐来今雨轩,搔首无聊。他屡想和我攀谈,我只是报以微笑。”“日寇投降,我到南京,最近一个月以前,当我在南京挂出了‘民生报’招牌的那一天,我从中山陵回来,经过所谓梅花山‘汪墓’,只见许多人在他墓前排队撒尿。”他“仅是万千报人中的一个”,亲历了那一时代的“不幸”和“幸”。
(三)
对于报纸,成舍我有许多自己的见解。1920年4月,他即在《时事新报》发表文章说:“舆论家是要往前进的,不可随后走的。他是要秉公理的,不可存党见的。他是要顾道德的,不可以攻阴私的。他是要据事实的,不可以臆想的。他是要主知识的,不可以尚意气的。”1921年,他在《新人》杂志发表《文化运动的意义与今后大规模的文化运动》一文,认为“文化运动最大的武器,就是报馆。”他后来以办报为业在他思想深处可以找到源头。
1925年《世界日报》初创,他在发刊词中提出——不党不偏,不受津贴(实际上接受了北洋政府六机关的津贴),言论公正,不畏强暴,替老百姓说话,作民众喉舌。同时提出“以国民意见为意见”,“以超党派立场争取全民福利”等。对政党,他一贯持超脱和无所偏倚的态度。他和共产党创始人陈独秀、李大钊都有很深的交情,但没有参加过共产党。他和李石曾等许多国民党大佬有私交,但对国民党始终保持超脱的态度,经常对国民党的内外政策提出尖锐的批评。抗战爆发,他发表文章呼吁“国民党应结束党治,还政于民”,“公开政权,建立国民联合政府”,“对中共采取较宽容政策”等。抗战期间,他成为国民参政员,一度还是陈诚的驻港代表,但他始终没有加入过国民党。香港沦陷后,国民党《中央日报》和军方的《扫荡报》都想拉他去接办,在这个问题上他考虑得很审慎,也确实有保留,不愿轻易“下水”,最后拒绝拉拢和诱惑,始终未进官报乃是事实。“超党派”是他始终如一的办报立场,三个“世界”如此,《民生报》如此,1935年他在创办《立报》时“绝不招本份官股,绝不请一文津贴”,并表示:“说大家要说的话,决无任何背景,及为金钱势力所左右”。1945年他在重庆办的《世界日报》也是无党无派的私营报纸,这条底线他是守住了。
《世界日报》、《世界晚报》在北平复刊,他发表《我们这一时代的报人》长文,自我定位是“站在国民立场,无党无派的超然报纸”,认为只有“真正超然”、“代表最大多数人民说话的报纸,能充分发挥舆论权威”,“我们认为‘超然’的可贵,就因他能正视事实,自由思想,自由判断,而无任何党派私怨,加以障害。”在最后的几年中,《世界日报》坚守了这样的立场。
从1925年到1935年,张友渔在《世界日报》前后工作了十年,成舍我明知他是共产党员,还让他写社论,任凭他把一些倾向“左”的社论发表出去。还让他担任“社会科学副刊”主编,发表了一些介绍马克思主义的文章。甚至1932年张的身份暴露后,还派张到日本,作为《世界日报》驻东京特派记者。1933年风头过了,又让张回北京,任总主笔。这样的例子不是孤立的,萨空了在桂林被国民党特务拘捕,他曾积极营救。
1930年,他曾出国考察欧美各国新闻事业,历时近一年,对西方的新闻自由无比向往,“符离街(英报馆集中地)支配唐宁街(英首相府所在地),在词典上无‘言论自由’之吾辈中国记者观之,自不能不悠然神往耳。”回国之后他在北京报界公会举行的欢迎会上报告世界新闻概况,认为欧美新闻事业发达的原因之一是“言论有保障”,主张报纸的言论完全听民意的支配。此行对他经营新闻事业影响很大,更坚定了他组织报业托拉斯,做真正有权威的“无冕之王”思想。他的口号是“资本家出钱,专门家办报,老百姓讲话。”做报业托拉斯巨子是他多年的梦想,抗战时期,他在重庆组织“中国新闻公司”,以“提倡民主建设,独立经营新闻事业”相标榜,雄心勃勃,要在全国东、南、西、北、中办十家大报,都以“世界日报”命名,还要开办专用通讯社、新闻研究中心和定期新闻研究刊物、新闻画报等,虽然最后都没有成功,但他对新闻事业的深情和执着从来都没有改变。
(四)
成舍我一生的新闻事业,最重要的是北京的《世界日报》,包括以“世界”命名的日、晚、画三报,前后历时17年。
从1924年到1927年是“三个世界”的初创时期,筚路蓝缕,备历艰辛,因批评军阀政府,成舍我几遭杀身之祸。张恨水的连载小说《荆棘山河》、《金粉世家》等为“世界”报系的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
1928年到1931年是它的发展时期,把教育新闻作为生命线,受到知识界的欢迎,迅速成为北平发行量最大的报纸。1928年,国民党定鼎南京之后将北京九所高校合并为中华大学,师生一致反对,成舍我身为北平大学区秘书长,他主持的《世界日报》不仅如实予以报道,而且发表了不少教授、学者的反对言论,这样的《世界日报》当然声誉鹊起。
1931年到1937年是其鼎盛时期,主张抗日,反对不抵抗政策,抨击国民党政府乃至“国联”,倡议政治安内、武力对外,反对内战。1935年1月起,《世界日报》开辟了“学人访问记”专栏,两年半中,记者贺逸文先后访问了56位有成就的各方面学者,发表了70万字,对学界影响很大。“一二·九”运动的第二天,《世界日报》即在要闻版刊登“平市治安无虞,禁止集会游行举动,昨日军警特别戒备”的新闻。教育版则出现大片空白,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世界画报》刊出学生与军警搏斗的照片,并以隐蔽曲折的文字披露学生游行情况。1937年8月9日,“三个世界”被迫停刊,所有财产被没收。
在这期间,成舍我创办《民生报》,“小报大办”,仅一年发行量就突破3万份。到1934年被封,前后7年。1935年9月20日,他又在上海创办新型小报《立报》,以“立己”“立人”“立国”为宗旨,提出"以日销百万为目的”、“报纸大众化”等口号。“发刊要旨”表明“以最新姿态,使报纸功能,普及全国大众”。他在《我们的宣言》中说:
“我们认为不仅立己立人不能分开,即立国也实已包括在立己的范围以内。我们要想树立一个良好的国家,我们就必先使每一个国民,都知道本身对于国家的关系。”“我们要使报馆变成一个不具形式的大众乐园,和大众学校。我们始终认定,大众利益,应超过于任何个人利益之上。”
同时提出四个原则:
一、凭良心说话。
二、用真凭实据报告新闻。
三、除国家币制,及社会经济,有根本变动外,我们当永远保持‘一元钱看三个月’廉价报纸的最低价格,决不另加丝毫以增重读者的负担。
四、除环境及不得已原因外,我们认定,报纸对于读众,乃一种无形的食粮,和无形的交通工具,应当终年为读众服务,无论任何节日,概不许有一天的休刊。”
积十多年的办报经验,尤其是《民生报》的尝试,成舍我决心将《立报》“小报大办”,办成一张有巨大发行量的大众化报纸。“只要少吸一支烟,你准看得起;略识几百字,你准看得懂”,“五分钟可知天下事,一元钱可看三个月”等宣传很能吸引普通读者。由于他敢于和上海恶势力对抗,很快声誉鹊起,一纸风行,发行量超过10万份。1936年11月23日凌晨,沈钧儒等“七君子”在上海被捕,当天《立报》就在头版右下方加黑框发表了《今晨七人被捕》的消息。在此后“七君子”关押的240多天中,《立报》从方方面面进行追踪报道。1937年6月8日,还全文发表《沈钧儒等答辩状》长文,从二版转三版再转五版,还在二版配发评论《怎样沟通政治和法律》。小小的《立报》汇集了张友鸾、张恨水、萨空了、谢六逸、恽逸群、严谔声等政治倾向各异的报界才俊,副刊、评论、特写、通讯都虎虎有生气,真正做到了“消息灵通,时代先驱”。到1937年11月上海沦陷宣告停刊时,发行量最高达20万份,居全国报纸之冠。《立报》虽然只存在了两年零两个月,但它创造了成舍我报业生涯中新一轮的辉煌,直到晚年,台湾解除报禁后,他再次办报还以《立报》为名。
1945年5月1日,他以“中国新闻公司”名义集资在重庆创办《世界日报》,他后来回忆“我这一生办报,最辛苦,最累人的时候,就是《世界日报》在重庆复刊的时候”。不过为时很短,4个月后,他回北平前夕把报纸交给了曾共患难的陈云阁。
北平“世界”报系复刊(《世界画报》没有复刊),他提倡改进国民心理,转变社会风气,“发动全国舆论,正视事实,自由思想,自由判断”,力图在激烈的党派纷争之外走出“第三条道路”。他和他的“世界”最后三年基本上走的是这条路。
《世界日报》复刊后,除社评外还有专论、特论、时论,主要由各学科学者撰写,三年中发表了近千篇,参与撰写的有上百人,共同点就是学者论政,产生了一定影响。为实践“读者有其报”和“人民的报纸”的诺言,还另外开辟带有读者论坛性质的“人民公论”,订有严格规约,必须文责自负,写稿的多为学者名流,如1945年12月曾发表朝阳大学教授陈瑾昆的《少“自作孽”》,借古论今,抨击当政。
《明珠》副刊明确提出“四个反对”,反对茶余饭后的消遣,反对不顾及大众的个人牢骚,反对软性化色情化的东西,反对无聊的考证。1945年12月31日,它曾以整版篇幅刊登《访问鲁迅夫人》一文。1946年10月19日,又以整版篇幅纪念鲁迅逝世十周年,有《匕首般的文章》、《祭纪鲁迅逝世十周年别忘掉其遗族的苦难》等文。虽然它也整版刊登过为蒋介石祝寿的文章。
1949年2月,内战即将落幕,胜负已分,作为“无党无派的超然报纸”,成舍我的“世界”已无路可走,停刊是它的必然命运。然而,成舍我这个名字和三个“世界”、《民生报》、《立报》一起成为报业史不能回避的话题。
来源:爱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