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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阿姨与苏北人
拜读了许多苏北才子、才女们的关于苏北人的博文,老阿姨很喜欢,很有同感,也赞美苏北人。苏北地灵人杰,历史上出了很多名流学者、英雄豪杰,确实是人文荟萃之地。
老阿姨是普通老百姓,在上海长大,从小就与苏北人有缘。1950年我上小学了,爸妈都要工作,没人管我和弟、妹们,朋友帮妈妈请了个苏北阿姨。她照顾我们,还安排、打理家里的一切,我们和阿姨生活、吃、住在一起,亲如一家人。但最初因我们不太懂阿姨的苏北话,常常闹笑话。
记得阿姨来我家的第一天晚上,听她在浴室里叫我们:“咪咪(妹妹),‘打架’了 ,快点来‘打架’。”我和弟妹们都不懂,这阿姨怎么会叫我们打架?跑到浴室一看,她给我们各自倒了热腾腾的洗脚水,是叫我们去洗脚。原来,她是把上海话的发音与苏北话的发音混合用了。
后来阿姨要我给她儿子写信,我拿了信笺和笔,在写字台前坐好,问她:“哪能写?”她说:“蹲下来。”我马上蹲在桌旁,她又说:“蹲下来。”我不解的问她:“什么?”她还说:“蹲下来。”我说:“阿姨,我早就蹲下来了,怎么还叫我蹲下来?”她说:“不是的,我的大小子叫邓-学-来。”看这误会弄的,弟妹们都闻声跑过来,笑成一团。
以后会和妹妹一起回忆,还有很多的故事。
每年新年,妈妈给我们弟、妹们都买新衣,也给阿姨买衣料,阿姨自己会裁剪、缝纫,几天就做好了。大年初一,阿姨会穿着新衣带着我们出去看热闹,晚上带我们出去放鞭炮……
后来那老阿姨因老家写信催她回去带孙子,她才依依不舍地回苏北了,妈妈多付给了她一个月的工资。临走那天,她眼睛都哭红了。
没想到,她脱了皮鞋,光着脚就开始干活,很麻利、能干。空下来时,她会边打毛衣,边给我们讲故事,我和弟、妹们都很喜欢她。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经常偷偷地哭。
有个礼拜天她回家去拿衣物,回来时含着眼泪,脸上、手臂上、腿上都有伤。妈妈问她:“哪能啦?出啥事体啦?”她痛哭起来。原来她是苏北人,高中毕业,因爸爸欠了上海大老板的钱,还不上,就让女儿进那大老板家当姨太太。那大老板已有几房姨太太了,她们看不起苏北人,又嫉妒她年轻、漂亮、有文化,经常欺负她。她是忍受不了了,才宁可出去帮人,也不愿受气的。这次见她回去了,大太太带着一群姨太太,围着踢、打她。
我妈一听,气坏了:新社会了,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妈妈带她找到她家的区委、有关单位,帮她解除了这桩不合理的婚姻关系。那时的新中国,正在医治战争创伤、百废待兴,很需要有文化的人。妈妈找机会帮她安排了工作,帮她介绍了人、成立了新家。
我们两家保持了几十年的关系,文革中,我父母家有难时她常常去看望、安慰。我回上海生儿子时,她还和家人来看过我。
她会唱扬剧、淮剧、苏北民歌,……《拔根芦柴花》、《茉莉花》都是她教我的。她像我的大姐姐。
在北京上大学期间,我同宿舍了两年的一位女生也是苏北人。她白里透红、很漂亮,又勤奋好学,是我身边的榜样。我很贪玩、不用功,经常玩够了回宿舍,还收不住心。看到她安静地在读书,就不好意思了,也悄悄地拿出书本学习了。她的男朋友是她的中学同学、老乡,在别的系,常来看她,跟我也熟了。他俩都很出色,多年不见,听说他俩双双成为司、局级干部了,老姨夫也认识他们。
老姨夫的一位大学同学也是苏北人,后来成副部长了。我的一位苏北学生是某部部长,我们回国时,他多次宴请我们,还派车接送我们。
几年前,我们去扬州旅游,有朋友宴请我们,客人中有扬州某大学的校长夫妇。那位着装时尚的校长夫人听说我是上海来的,又看我穿得像下岗女工,很神气地用扬州腔对我们说:“你们上海人过去看不起我们扬州人,现在我们扬州出了两个皇帝。”我问:“哪两个?”她说:“江泽民、胡锦涛!”我问:“胡锦涛不是安徽人吗?”她说:“是我们扬州泰州中学毕业的。我们扬州人不仅能管你们上海人,还能管全中国人!”
乖乖隆地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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