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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相随 神明祝福 福恆芳华》
——入读77级有感
(Version 4.5 / 2021年6月。2015年夏的为最初版本。不时增加内容,有些地方未写完。)
入读77级,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当时没有受宠的感觉,多年之后才明白这是得到了神明的巨大祝福。
上大学之前,1975年8月插队落户『金坡大队蕴金村』。地名有两个“金”字,发音好听,意头也好,该是很有福份。我却不屑一顾,因成长在那“破旧立新”的“革命”年代,民族文化经过“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战斗洗礼”,我不但根本不懂得民俗文化的价值,反而认为封建陈腐,对其反感。
『蕴金村』可能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官方文书的地名。此处“蕴”的意思是“聚藏”。
『蕴金村』是一个四面环山的穷乡僻壤。方圆几十里,包括县城的人,都惯叫此地为『蕴狗村』,并常把此村的男人叫作『蕴狗佬』。此处“蕴”的意思是“禁闭”。
村外基本是平原,进村的路,是经过许多世代的人们,从花岗岩石山的山腰,早期用比较原始的农具,后来用钢钎凿和炸药炸出来的一米多宽的小路。花岗岩很硬,很难磨平,路面坑坑洼洼。骑自行车时,就算能够避开了大的坑洼,行驶在小坑洼上也很颠簸。有的路段颠簸兼打滑,起初我不敢骑自行车,只推着走。
过完了山路,进村之前,经由一条大约30米长的小桥,桥下是一条小河,多数时候河水不深。桥由几段剥去了皮的原(松)木凑成,没有人能骑车过去,拉着自行车过桥,掉下河的机会也大,多数时候徒步涉水把自行车背过小河,少数时候(冬天穿鞋)小心翼翼推车过桥。
『蕴狗村』的村落不大,大约有40栋泥土砖房,大多数房子在山坡上。村的后方,也是小河的上游,也是花岗岩山区,路也一样或更加难行,我没有往里走超过一公里。
道路状况恶劣,我们村,别说没有机动车辆、拖拉机,除了自行车,连畜力车、人力小推车都没有,运输东西主要靠肩膀。
1977年春节后,为了让手扶拖拉机能够进村,拓宽进村的路,年初四开工,干了十多天,主要工作是劈花岗岩岩石。我是生产队的财物保管员和现金出纳员,卢队长(近40岁,个子150多点,光棍)将盖有『金坡大队革命委员会』的朱红大印的购买TNT炸药、雷管、导火线的『证明书』给我,我到县城将这些东西买回来,并负责保管好它们。我顺便负责爆破,在花岗岩岩石上打炮眼,劳动量很大,那时候,没有人想到使用、也没有钱买手套、口罩、护耳。我们几个被分工爆破的年轻人,每人的双手都起了多个血泡,锤击钢钎的反作用力很伤肩膀和脊柱,锤击钢钎的声音吵得头晕脑胀,晚上睡觉还有那锤击的幻音。粉尘倒是没有多少。花岗岩石结实,爆破声音沉闷,每次炸下的石头量都不多。由于大家工作细心,没有哑炮。
我们村没有电力,用煤油灯照明,没有家用电器。全村只有三、四部半导体收音机,由于山高讯号不好,大部分收音机咳多过喃。只有一个黄姓单身汉那部的状态较好,那是一部名牌高档袖珍超外差式中、短波6(只半导体三极)管收音机,是他以前在国营煤矿当矿工时买的。黄老兄说当矿工比当农民辛苦,在井下很危险又见不到阳光,有些矿工3、40岁就患病死去,他说是“黄湿病”。他干了几年就退职回来。我自己装的4管再生来复式中波收音机,在那山沟里只能收到几个省的广播电台,效果很差,还要花钱买电池,不如听喇叭(有线广播)。
所幸的是,村里山清水秀,有一半左右的人很善良。夏天不像山外地区那么酷热。
我不知道『蕴狗村』这个名字的来源。村里有几栋气度非凡的豪宅,雕有龙凤麒麟等等,是“解放”前建造的,估计以前人们的生活过得好,后来建造的房屋就没有以前的气派格局。从王老五们的情况来分析,“解放”之后十年左右起,『蕴狗佬』就很难娶到老婆,比起其他地方,光棍率特别高,其原因是一穷二苦。
房东黄宙蘭老伯悄悄告诉我:村里有一个吴姓的人,“解放”后当了村干部,推行极左路线,手段极端,对本村的农业生产和家庭经济破坏很大,搞完“大跃进”,很多家庭元气耗竭和一蹶不振。当时,吴老伯年纪大、很瘦弱,不干农活,很抑郁,他很少到公共场合。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很老实的农民,和我关系较好,他俩都有2、3个孩子,他们家都很贫穷。
房东黄伯的儿子是赤脚医生,家庭条件还好,他们家把楼上的3间房免费提供给我们3个插青住了几年,直到我们离开。他们家是全村最善良的人。
身为『蕴狗村』的人,由于穷,到了外面很没有面子,村民一般不对别人说自己是什么地方的人,往往像是很谦卑地说自己是『山头佬』。
『金坡大队』有几个村:组成大队的主体的『金坡村』,在平原,人口最多,可能有10个左右或以上的生产队;『蕴狗村』有200多人,分为『蕴金一队』和『蕴金二队』两个生产队;大队下属还有别的山村和生产队(我没有去过那些地方),有些山村比『蕴狗村』更贫穷,只是没有被叫『蕴狗村』这种带有贬义的名字。有些山村的名字叫X龙、X吉、X和、X贵、X义、X泰的,当时没有觉得特别,多年之后,注意学了些古代文化,知道炎黄古国风水宝地多,回想起在农村的经历,觉得这些村名的背后一定含有名符其实的东西。
后来不管在那里,听到或唱起邓丽君唱的“古圣和先贤,在这里建家园,风吹雨打中,耸立五千年”,脑中会浮现和思念那片故土的一些福地。有这种挂念,会不会得到故土神明的祝福?我估计会的,挂念和祝福都是量子活动,量子活动不受时空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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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2158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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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国颂》-邓丽君:青海的草原,一眼望不完, 喜马拉雅山,峰峰相连到天边。古圣和先贤,在这里建家园,风吹雨打中,耸立五千年。中华民国,中华民国,经得起考验, 只要长江黄河的水不断,中华民国,中华民国,千秋万世,直到永远——】
邓丽君小姐是眷属*,在艰苦奋斗中成长,她能如此成功,说明她体内的能量很高。她唱这首《中华民国颂》,用很强的正气能量祝福中华,估计也能祝福欣赏的听众。同理可知,不要听能量不好的声乐。【*我在旧金山的时候,曾有一室友,他告诉我『眷属』是败退到台湾的蒋军家人。他说他小时候也住眷属村,生活很艰辛,这些败兵都很严格要求孩子,他当教师的叔叔教邓小姐小学。】
『蕴狗村』山区的梯田层次多、每块田的面积小。观光时心旷神怡,耕作起来则很耗功夫,而且产量低。
水稻是积温作物。生长发育需要一定的温度(热量)条件,要积累到一定的温度总和,才能完成其发育期,这个温度的累积数称为积温。
山区的稻田,阳光被山遮挡,光照时间短,气温偏低。山区树林多,使得汶水(地下水)多,其水温低,地下水源头处夏天也寒刺骨,稻田的水温很低。所以,我们约有1/4的稻田产量很低,亩产4、500斤,其余的亩产7、800斤。亩产指湿粮,单季。每年种两季。
政府摊派的公粮按稻田的土地面积计算,山区的农民就很吃力。缴交了大量的公粮之后,我们村的粮食不足,需要多种木薯、红薯等杂粮来糊口,工作量更大、人更累。尽管这样,有些家庭每年都有些时候“青黄不接”——断粮,没有此经历的人是无法体会其痛苦的。这状况使我形成了条件反射,看到自己的孩子没有把碗里的食物吃干净时,总忍不住督促或强迫他们吃完。妻子被我这种农民意识同化,也会这样教育孩子。
生产队买农药、化肥和分红等的钱,主要靠割松脂(政府收购)、种茯苓(政府收购,在松树树干上种植入茯苓菌苗,埋到泥土中。需要伐木)和制造竹纸(卖给炮竹厂,竹纸质硬、韧,纸炮的爆炸声才清脆。需要伐竹)。但为了保护自然资源不出现负平衡,这三样产品的生产数量都受到上级严格限制,所以我们生产队很缺乏资金。
生产队有接近100人和接近110亩稻田,3头耕牛,劳动力接近30人。牛太少,夏天抢种,耙田的时候,牛也累极了,有时公牛累到牛戳(阴茎)掉下来(约两尺长)在稻田上拖着走,也不能休息。如果牛走得慢,就受到鞭打,因为耕田的人是按照耕作面积计算报酬(工分)。
男人说“做工做到戳都拖地”,就是拿牛的这种累来形容我们自己。牛,在农忙期间才需要干活。人,每天都得干农活,人比牛还更劳累。
我们是最强的劳动力和单身汉,尽管如此,每年分红才得到40多块钱,有孩子的家庭需要补交钱才能购得基本口粮,他们去哪里赚这钱啊?
政府的管治很荒唐和苛刻,“跃进”、“红旗”等等,1960年代就使得生灵涂炭,广大农民家庭经济元气大伤、一蹶不振。1970年代,加上“学大寨、阶级斗争、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很多官员失去人性,瞎折腾,劳民伤财,很多农民的生活惨不忍睹。
晚饭后,人们经常聚集在一些人的家里聊天,他们抽烟很厉害,能帮助一些人消除疲劳。可能是白天干活太累,食物不足,工余时候,人们不想费脑筋,几乎没有人下棋、打牌。那时候上面派下来的政治任务工作组,脑里充满毛泽东“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咒语,时刻牢记执行毛泽东思想的最重要组成部分的“阶级斗争”的任务,黑五类早就被斗争到“战战兢兢、永世不得翻身”和不敢“乱说乱动”。下乡几个月后,我明白这些阶级斗争的任务,基本上都是被有些人借机来陷害别人。有些人想利用我们这些插队落户的思想单纯的“知识青年”当作他们斗争别人的工具。“阶级斗争”也成为有些“知识青年”争风吃醋的春药,争取当个什么代表或分子或骨干等。 晚饭后的聊天,有些人拉帮结派,争权夺利,合谋斗争别人。
有些人非常邪恶,对他们好心也可能有恶报。我决定不卷入这些肮髒勾当,但知道会引起一些人不悦,日后被穿小鞋。我不抽烟,我借口受不了他们抽烟而远离这种场合。如果老跟他们在一起,我说不定会薰到尼古丁上瘾而学会抽烟。
1976年春耕期间,上面派工作队下乡“抓革命(搞阶级斗争)、促生产(农民根本不需这折腾)”,他们两人住在我们三个插青的屋厅里(楼下是房东一家七口),交钱给我们煮,大家一起吃。白天他们多数到大队队部和其他生产队,晚饭前回来,初时经常组织开会,后来就很少。他俩是好人,没有做坏事。年轻的是公社团委小吴书记,其父是县高中的知名教师,成长幸福,我看到他的生活重点是精心梳妆打扮他自己。年长的行政干部是转业军人(原营教导员),他是农家子弟,家里给他起名字叫X德义(充满时代定义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四旧”色彩),他遵守这祖训,人品很善良,为了饭碗(妻子在老家务农,两个儿女分别3-5岁左右)不敢乱说话。他私下给我讲了一些事例,让我不要相信台面上的鬼话。其中说到1958年他参加了炮打金门,有一天,对方打来一发炮弹命中一个火车站,一个团调防的列车停在那,加上周围的人,全部被炸死、震死,车站成了一个大坑。上面怕再来这种炮弹端掉指挥部等等,马上改为假打,一直到1978年底。这20年的假打,也助长出了几千万脑残战狼?
到我们大队的他们工作队的头目(公社粮所的副所长)是个大坏蛋,他住在大队队部,生活腐化,作恶欺善,制造仇恨,造孽!毛去世不久,他们撤离。
蕴金村村落的底部,有一条小河穿过,从村头流出村口。河靠近村口的河边有一块很特别的巨石(像馒头),上面比较平,可以坐几个人,石面下方1米半左右是河面。巨石的后边是村里的主干道路,道路的另一边是稻田,稻田后面(约60米远)是几户住家,住家的后面是山。巨石的对面是大片的稻田,稻田后面也是几户住家和后面的山。由于河流S形,村里看到四面八方都是山。
巨石后面正对着的一户农家,这栋房子是村里最有气派的房子(照片附后)。户主老农民叫黄贞蘭(他们写正体字,不喜欢简体字,简体字改作“兰”),个子不高,1米65左右,他老人家面相憨厚善良慈悲,腿有旧伤、行走不便,生产队安排他放牛。别人告诉我他看到我晚上常独自坐在巨石上,他就把覆盖在部份巨石上的泥土锄掉,使巨石上面可以躺4、5个人。我很感激他老人家。
过了几个月,我才知道黄老先生这家人3口,夫妻和独生女。我们虽同村,但不同生产队,很少看到他们。他们一家很和谐,比较富裕,是村民心中的谐模。他的女儿20岁左右,是全公社数一数二的美女(为什么是全公社的?而且这一和二都在这个村里!以后有机会再写),身高1米6多些,安静、自信、端庄识礼、健美匀称、纯洁优雅,城里看不到这种在劳作中高度顺从大自然磨合塑造而成的美女,五官和躯体应接和充满了大自然的灵性。罗罗嗦嗦一大堆,其实就四个字:浑然天成。她吃苦耐劳心灵手巧,看到她挑担子的过程是那么协调,我知道干农活我比不过她。她的妈妈也是这类人。封建社会,“母仪天下”很大程度上维持了民安国泰。
当年没有污染,村里又没有灯光,星空很美丽!静静地仰视星空,入静之后感觉星星就在自己的身旁,非常亲切,全身融化入了宇宙,感觉到自己和宇宙相通和永恒,是一种很美妙的享受。想了几十年,还不知道如何用文字完全描述这感受。
温家宝被喻为影帝,因庸人无法理解他,而对他的攻击。温家宝曾经作为地质探矿员,长期居住在荒山野岭,夜间经常只能仰望星空、思绪万千,长期这样,他所領悟到的智慧,是极少人能够明白的。我由于有上述的感受,能够部分理解和赞赏他的理想。这是温家宝的《仰望星空》: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寥廓而深邃;
那无穷的真理,
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庄严而圣洁;
那凛然的正义,
让我充满热爱、感到敬畏。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自由而宁静;
那博大的胸怀,
让我的心灵栖息、依偎。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壮丽而光辉;
那永恒的炽热,
让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响起春雷。
温家宝在诗的前言里写到:“一个民族有一些关注天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只是关心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 他也表示,一个民族要兴旺发达,就不仅要有人脚踏实地,埋头苦干,更要有人遥望星空,坚守精神家园。这样的民族才有希望,才能克服前进道路上的艰难险阻,才能有光明的未来。(这些是网上的官方资料:http://opinion.people.com.cn/GB/6232829.html)
好,题归当年,后来,慢慢有些朋友来到巨石上和我一起聊天。
我爱读书,但当农民的时候不敢和很少看书。因为眼睛近视,要保护好眼睛才能在招工时过关和得到比较好的工作。读小学和初中期间玩太多半导体,那时候缺电,下半夜的电压升高,电烙铁才可以溶锡,父母睡觉后我才偷偷玩到2 - 4点钟。零件质量不好,做了很多试验希望有所突破,花费很多时间,也练就一些特别的本领。近距离用眼太多,睡眠不足,15岁就发现右眼0.2,左眼0.8。母亲是内科医师,下放到了公社卫生院要兼作妇产科、儿科、防疫科医师的工作,家里有些医学书。为了治疗我的近视眼,我看了不少家里的医学书,老作眼保健操,給自己针灸、注射ATP。当农民后,我还研究了各种电疗仪资料(所以容易明白后来市场上各种巧立名目的电疗仪),制作了一个『体外电针机』(把负电的电极做得很精致),买电池花去不少钱,睡觉前电疗眼眶,很舒服,但对近视也没有什么效果((所以容易明白各种保健品电疗仪的猫腻,还有近年治疗植物人北京泰斗的体内电刺激“神器”)。
为了提高视力,当农民的时候,心里很着急,几乎每晚睡觉前电疗眼眶。看到杂志上的广告,通过邮购买过不少『眼明注射液』(又叫『牛眼注射液』),用酒精灯消毒注射器和针头,自己作肌肉注射,没有什么效果,也没有副作用。看星空是一种很好的保护眼睛的方法,晚上我尽量到巨石多呆。
现实生活艰苦,条件差,限制多,看不到前途,作梦是最美好的时光,但睡眠时则很少作梦(可能是害怕恶梦的条件反射抑制了睡梦),只好在醒着的时候作美梦,这块巨石是我作美梦的好地方。
我们几个没有多少书本知识的“知识青年”晚饭后经常躺在巨石上,侃天南地北,忖人间烟火。有时不语,静静望着星空,明白自己渺小,能放下,心胸释然;巨石的背后和小河对面,都是大片的稻田,稻熟季节,晚风徐徐吹起波波稻浪、吹来阵阵清心润肺的稻香,我们躺在巨石上静静享受这情景,心中充满豪迈;有时通过探讨天灾人祸逐渐明白头上三尺有神明,知天高地厚、惧怕鬼神;有时讨论如何超脱人与人之间的恶斗纷争;有时异想天开进入世外桃源摒弃烦恼;有时奢论美梦寄托人生理想;有时开怀吹牛立志,意气高昂可能感动了满天的星星。这样,慢慢形成唯心的思想,成为自己世界观的一部份,观念上和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有很大的差别:他们口口声声他们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他们信奉“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教条,他们要战天斗地斗人;我们认为天地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东西和力量,人很渺小、很可怜,人要有良知、人性,不可以战天斗地斗人。
“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是那些年代的格言,那些老是争争斗斗的『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心态浮躁,做事粗燥,有时不择手段、弄虚作假。我们这些敬畏天地的『不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做事用心,认真,不弄虚作假。
我们村一共6个人参加1977年12月的高考,我们在巨石上聊天的6、7个好朋友,其中4人参加考试,全部被录取,分别入读省建筑工程学校(中专)、省农学院农机系、 省医学院医疗系和华南工学院机械系。这块巨石真的是我们的圆梦石啊!未被录取的2人,他们的人生观与我格格不入,很少到巨石来聊天。
被录取的3个弟兄均为土生土长的『蕴狗佬』。我读小学期间,由于“文革”停学了一年半,父母下放农村公社卫生院,那里的小学学制从6年缩短为5年,所以我只上了3年半小学和农村大队小学附设的初中班(2年)。由于是黑五类家庭,读完“附中”,被公社负责文教卫生的革命委员会徐副主任剥夺了我入读高中的机会,他极力执行招生“不宜录取”和“降格录取”政策。我父母向公社革命委员会李主任兼书记和他的妻子(小学老师,她很同情我们)多次求情,表面上得到比较正面的回应,但几年下来,我入读高中的希望最后都是“死路一条”(“死路一条”是当时很常用的政治术语,在报纸、电台广播中经常出现)。徐副主任在同级的官员中比较年轻,极左,为人嚣张,农民们背地里骂他这种官员“屎阀(屁眼)撞着戳”(意指:小人得志亢奋意淫)。那时候有很多这种吃了大量政治春药的官员,农民骂他们的词句很到位,字数很少,说明农民的智慧很高。
1977年春节前,负责管理插队青年的公社团委小吴书记,设招待午餐召集我们插青举行座谈会,公社革命委员会徐副主任来训话,他重弹“知识越多越反动”的老调,加上『四人帮』余党新鲜抛出的列宁语录“资产阶级教育的知识是九分反动加一分无用”,我忍不住当即打断他:“列宁讲的不是我们学过的(知识)吧?”他怒颜凸睛针锋相对说“列宁讲的不是这些,是什么?!列宁讲的就是你们学过的这些(知识)!”之后,他继续发口疯,我心平气静不当一回事。多年之后,见到当时插队到同公社最富裕之一的大队的陈兄弟,他说“你呢只狗屌,胆大包天不知死,那次春节座谈会竟敢顶撞徐副主任”。是的,如果不是邓小平气贯长虹拨乱反正,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横祸飞来。
77年高考,陈兄弟考入本地区(后称行政公署)另一县城的地区师范大专班。他工作后很快追到同村同宗同姓的玉女(77年考入护校)结婚。追女过程惊天动地,坊间议论“大逆不道”,双方父母力阻无效。女方嫁入了全县首富的他家,生了女儿,如果他是坚料(够刚阳),多数会生儿子?他父母(均为县里国营商业部门的领导)经商头脑好,很快调他到深圳福田某学校教书。1990年代初,他近水楼台出奇招(下述)买股票爆发,在电视、电台上忽悠千军万马,成为深圳股市一条蛟龙。有些东南亚的富商请他代理炒股,后来被他输光。有一次我路经深圳,他带我到罗湖香格里拉大酒店里的酒吧舞厅,气氛狂躁,股市蛟龙的他很兴奋,我点他的死穴“你系威系势,就缺男丁接代”,他一拍脑门“屌距老市,系啵”,乱哄哄,很嘈杂,坐了10来分钟我要求离开。之后,他很快就独身,玉女这么一下就被甩掉,气得病重多年,自费治病花了过百万。他炒股成功的手段很霹雳:回插队的地方借了一麻袋的『身份证』,在深圳每人每次一块钱雇人帮他排队买『原始股』。离开十多年之后,我回插队那里,有朋友说“陈X呢只狗屌,拿了我们的身份证,至今没有还回来”。朱总理『金融调控』后,股市落入地狱,他借资多次补仓企待反弹,失败,大骂中国的股市是“猪(朱)市”。有人传说是为了逃债,有人传说他骂朱总理被抓前有人通水,他到东南亚,住了几年。后来到了上海,再婚,又生了一个千金(还是不够料)。在网上查到股友称呼他为(炒股)『长征路上的政委』、『上海证券界元老』,从网上资料看到他在上海几次想兴风作浪,均咸鱼未翻生。
我没有读过高中,借来高中课本,白天上工,晚上自学,进度很慢,根本学不了多少。心里非常焦急,但怕政审被穿小鞋,不敢带头请假。我们三个『插队青年』的家庭背景,有两个黑五类、一个红五类。我和红五类报考,他未请假时,我更不能请假。一天早上,我和他在厨房熬粥(每天早上都熬粥),天气很冷了,其实也在烤火取暖。我们谈到准备考试的话题,我想煽动他请假回家复习,探他的口气,他一贯都很会装模作样,这次也摆高姿态说他不需要请假。我只好给他编故事:“前几天看到一道‘1 + 1 = ?’的数学题,做不出来,昨晚请教了黄老师(村里的民办老师,拿工分,没有薪水),才学会做”,他不屑地说“屌!咁嘿屎?!话题目比老子知”(国语版:“操!傻逼呀?!把题目告诉老子”)。我拿烧火的树枝在泥土地面给他画了“a/a + b/b = ?” (a>0; b>0)。他傻了眼,我给他解释那就是‘1 + 1 = ?’的数学题。之后,他陷入沉思,不再说话。我们3人喝完粥,分别去不同的场合上工。快到中午,卢队长告诉我说他请假回家复习了。有了他打头阵,次日我也请假离开。
我停工自学,距高考大约1个月,临急临忙抱佛脚,策略是只学数理化。没有规律地安排学习时间,也没有学习计划,只是不分昼夜学习,头脑很钝了就睡,清醒一点就做习题、看书。最后,学了一遍物理、化学,还没有学完数学,基本看不懂后面的微积分,根本没有时间看语文、政治,就上考场,心里没有任何把握,也没有负担。学习期间吸入太多煤油马灯的烟,之后十几天老咳出带着碳黑的黑斑块痰。
生产队的农活很多,心理有牵挂(生产队三个仓库的全部钥匙每天都在我的裤兜里),考完试次日,我就回去劳动。临时抱佛脚读书,很伤脑筋,再没有脑力去想高考这事。当了几年农民,习惯了看天吃饭(听天由命),这也是不再去想高考这事和不寄多大希望的另一个原因。
1978年春节前几天,收到了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虽然内心很高兴,但没有立志要攀登任何学的高峰。弟弟考入了北大,全家人过上了前所未有的高高兴兴的春节,家里没有铺张浪费,我也没有喝酒。
全公社有20个大队,『金坡大队』的人口大概占全公社人口的10%左右,『蕴狗村』的人口占金坡大队的10%左右。1977年高考全公社有30多人被大学、大专和中专的录取。『蕴狗村』的人口可能是全公社的1%左右,高考录取人数占全公社的10%强。并且,那年全国高考录取率为4.8%,『金坡村』的录取率不到10%,『蕴狗村』的录取率为66%,轰动了全公社(后改称为“镇”)。
为什么?
很多人说是『蕴金村』风水好。风水好,为什么人们普遍认为条件最好的一个考生(请看附录)没考上?多年之后分析了各方面原因,我们村的人最后觉得能够解释的是,那块巨石祝福了我们四人。
得知恢复高考,我们四人都不敢梦想自己有机会上大学。参加高考,无刻意,只是试图抓一下身边的机会。当然,年轻人阳盛气傲,就是心死了,口也不会死,我们参加高考的四人在巨石上都各自阿Q一番(下意识的许愿),并相互鼓励祝福美梦成真,没有参加高考的几个朋友也鼓励祝福我们。
高考的结果使我们相信苍天有眼、巨石有灵,我们这四个两脚浸透牛粪(解释附后)的『蕴狗佬』,可能因为多了唯心主义思想、少了唯物主义思想,懂得悲天悯人、与世少争,而得到巨石的神明的怜悯和祝福。
我在『蕴狗村』生活的两年半,主调是向苍天索求生存物质,即种粮食养活自己和养活城市里的人。离开之后,回头看看,发现那些岁月虽然很艰苦,但很充实,也很得益,收益大概有这些方面:
1)知道苍天有道律,慈悲积德会得到了神明祝福;
2)通过劳动锻练出好体质;
3)明白人类渺小、生死常为一线之隔;
4)知道大自然公平,不贪图物质享受;
5)领悟了农民的豪迈特质;
6)见识了一些最善良的和一些非常邪恶的人们,深信人间美好,也知道世间险恶;
7)见识了自己所遇见过最美丽的姑娘,知道美丽不需要装模作样,日后能看穿强力用殡仪馆技术装扮出来的那些好莱坞等级明星的垃圾本质;
8)很重要的是,奠基了唯心境界,后来慢慢相信和体会到万物有灵性,也(通过无意识的修行?)慢慢增加了自己的(生物能量?)功力,为治疗疑难顽症找到较好的方法,在临床上取得明确疗效,尤其是2015年让一例脑部严重损害的植物人6天恢复意识,次年治疗另外一例植物人也很成功。但,这些方法容易受到『唯物主义者』的否定,只能说他们没有修行到这境界。
经过其后几十年的观察与思考,发现人人都是在唯心,只是心唯的内容和方向不同,例如:有人唯心去唯心,与世少争;有人唯心去唯物,锱铢必夺。处世不同,回报也不同。
真正的唯物主义是不存在的,因为真正的唯物就是100%客观。要100%地了解事物,才能100%地叫客观,才能是100%唯物。但宇宙浩瀚神秘无限,人类的认识有限。人类不可能做到100%地了解事物,例如,物质被人们了解到了『分子』、『电子』等,还有了解到很少的『量子』和更小的其他我不知名字的什么『子』。所以,人绝对不可能做到真正的(100%)唯物。凡号称自己为“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的人,其实是太自以为是的nuts(脑残)(http://fy.tingclass.net/w/nuts)。
道理,是宇宙的道的理。我养成了尽量搞懂小道理的习惯,我认为尽量搞懂小道理,才能更好地明白大道理。有些人很喜欢讲大道理,但他们忽略小道理,或根本不明白小道理,所以他们的大道理也就有较多不正确的成分。
很多事物,争是争不来的,就算争来了,也会被拿走,有的时候被拿走的是福份、健康或生命。心存美好愿望,善良、行好,到了一定的程度,命里该有的自然会有,包括一些特殊的本领(有的时候想教些东西给亲人朋友,对方不但不领情,反而成为隔阂、怨恨。这样的例子也是我的一些老师的体验。这只能说各人有不同的福份吧)。我不相信有些时候社会舆论导向去攻击的东西完全是假的,比如某些人体特异功能、某些特效的治疗方法,但如果有机会,我会很严格地去验证。
经历『上山下乡』的人们,以前(毛时代)很多人说“青春无悔”,后来(邓江胡时代)许多人说“青春蹉跎”。我没有这些心理波动,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做亏心事,也没有吃亏,觉得『上山下乡』这段经历很充实和宝贵,自己得到了许多无价之宝。这也得益于去务农前几天,家父的几句话:“国民经济发展不好,国家有困难,不能开那么多工厂解决那么多年轻人的就业。下乡务农是目前解决年轻人就业的可行途径。邓小平已经出来主持工作,国家会有好发展,年轻人好好努力,会有好的前途”,使我有了好的心态对待下乡务农。
媒体中不时见到许多“知识精英”把『上山下乡』指责为人类的灾难等等,这些“精英”其实是脑残的草包。人类不可以有灾难?人类经常有灾难,大浪淘沙,山有山的壮想,海有海的誓愿。许多人『上山下乡』,在抗衡大自然的灾难中得到很好的冶炼,成为栋樑之材。习近平就是这一个典型,他浩然、睿智,有抱负,能担当。
山有山的壮想,海有海的誓愿,这是『上山下乡』的一些过来人的心声:
附录和后记:
【圆梦巨石】(下图)
我很感激这块巨石。该石是花岗岩石。听说,我们离开后,无人再到巨石上面坐。巨石背面的路加宽为车道,石面大部份被埋,上面杂草丛生,只露出水面的石脚。
(2015年4月底(回国)到重庆治疗了一个植物人患者,之后,到北京治疗了一个视网膜色素变性的盲人,疗效都很优异。期间,抽时间2015年6月8日回了一次『蕴狗村』,拜访了房东一家,拍了些照片。)
【黄宅】(下图)
已荒废,富贵气度还在,估计老先生夫妇已归天,不知黄小姐嫁到何方?也不好意思问,愿神明和巨石之灵永远护佑黄老先生家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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